蜕变
第二章
初中升中考试成绩放榜了,Walsh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虽然不是最心仪的,但算也是重点中学,Walsh终于松了口气,家里人也感到欣慰。
“可以好好地玩一个夏天了!”离开学校的Walsh感到自己就象放飞的小鸟,没有暑假作业的夏天是多么美好。不过他还不知道一个人生重要的转折阶段就要来临了,命运从此开始变地曲折,而不是漂亮的弧线。
当Walsh踏入中学的校门时,看到的不是书香弥漫的学子天堂,而是富家子弟挥霍青春的乐园。多么讽刺,一个重点中学的门槛却成为有钱人家用金钱砸毁的目标。
第一学期的Walsh学习成绩还处于中上水平,但一个富家子弟自信满满、潇洒地在他面前点燃一支香烟的时候,Walsh这张白纸被喷出的烟雾熏黄了。多么潇洒!多么自信!Walsh羡慕不已,一口从喉咙咳出的烟雾使他感受到5毛钱换来的刺激,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是一个大人了。可怜的家伙,从此是个“大人”了,读书变成了小孩的事情,就连毕业考试全部补考时,还为自己创下一项记录而感到自豪。
找钱成了Walsh初中的主要功课,找家里要、勒索低年级学生、赌博,甚至为了十块钱去打他不认识的人。没有钱,在周围的那些有钱的哥们面前就抬不起头;没有钱,就找不到大人的感觉——烟;没有钱,不知道该干什么。但他还是个孩子,回家照样蹲在电视前看动画片,如果晚上出去十点前准时回家(怕妈妈骂),吃饭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小人书。
初二的时候,有个有钱的哥们若有其事地拿了一封信给隔壁班的同学,说:“放学前一定要拿给她。”“谁啊!有话直接讲就行啦,又不是很远!” Walsh心里这么想,他还不知道其实那就是一封情书。有钱的哥们回头跟他说:“明天下午约她去我家。” Walsh听了好象有点明白,可是又好象不明白。不过他感觉:“原来大人了就要和女孩子在一起。”
中国人都喜欢扎堆,就象葛优说的:“哪家人多,我上哪家。”所以Walsh看到学校哪个女同学周围找她说话的男同学多,他就往前凑。只要这个女同学和他说话比别的男同学多,他就觉得自己象一个胜利者一样骄傲。
一天,一个有钱的哥们带他去游戏厅,看到同龄的人们在里面疯狂地摇动着游戏机杆、用力地击打着按钮,看着屏幕上的激烈的打斗,Walsh觉得这太有意思了,以后每上完班主任的课他就往游戏厅里跑。
毕业考试,全部科目不及格,学校又多了一项新的纪录。有钱的哥们们都来祝贺他,好象为自己错过了一项纪录而感到惋惜。补考的时候,Walsh走进考场一看,密密麻麻都是那些熟得都快烂掉的面孔,几乎是整个年级的不良学生的聚会。好啊!难兄难弟!
补考结束了!在美丽的小纸条、慈祥的老师和高额的补考费的帮助下,这帮可怜虫终于初中毕业了。虽然都参加了高中升中考试,但这帮混球去了也是白搭。放榜之后,果然个个都名落孙山。
毕业了,该干什么好?Walsh在家里自信满满地说:“我要去打工。”对,工作了才是一个真正的大人。可怜的父母已经被这个可笑的逆子伤透了心,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那就让他试试吧。在父母朋友的介绍下,Walsh去了一家摩托车修理行当学徒。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周围的人都埋头苦干,Walsh什么都不懂只能给别人当下手,呼来唤去。他没过过这样的日子,有时候委屈得差点留下眼泪。回到家,他总是强挺着精神,为的只是欺骗自己今天过得还不错。可是他哪里能想到,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孩子还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的。一个月下来,有天,母亲问他:“想读书吗?” Walsh低着头,强忍着自己复杂的情绪,低声说:“想!”母亲叹了一口气,回头做起了家务。
第二天,Walsh辞去了修理行的工作。可怜的父母开始为他不争气的孩子寻找读书的机会。
命运对Walsh还算眷顾,一个小中学还有高价就读的名额,Walsh的分数勉强够,不过是中职的,入学除了交学费外还要交一份高额的补助费。就这样,辛苦工作的父母用了他们的血汗钱,希望能换来自己心爱的孩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