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想,她是否也喜欢烟花。那种在天空片刻绚烂之后留下的巨大的沉寂。或许,只有一个内心有绝望想象的女子,才能够体会。就像她时常会感觉寂寞一样,那种即使在彼此之间完全没有距离的时候,依旧不得交会的东西。
那一年,她与他遇见。差不多整整一个二十一岁,都用来从拒绝,接受,到相爱,再到别离,甚至是遗忘。等待一场自以为盛大的爱情,终于等到让自己心力交瘁。在那一年的春末夏初,她终于决定不再固执了。她清楚自己更需要去寻求一个温暖的臂膀,因为明白自己会逐渐老去,用来等待的力气和能量逐渐不够,那一场始终与盛大无关的爱情,似乎让她看懂了她所需要懂得的大半个人生。从此,她只相信时间。也只能相信时间。
不用想起,根本不用。哪怕是一闪而过的记得。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的一如既往。这也就是在那一个初夏,与他最后一次会面,转身离开之后决定要做的事。或许,我们都以为错了,真切的感情从来都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坚韧。
她决定从内心里去接受他,一个在她要寻死觅活整日里对生活失去希望与想象的时候适时出现的男子。老实得甚至有些木讷,透露出一种平淡的真实。会在她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时候,静静的陪在她身边。一个粉色暖水袋,甚至比一颗胃药更能让她觉得温暖。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她一起听《下一个天亮》,甚至允许她所要求的任何。说过要努力为她创造一种环境,那种可以让她无忧的去做 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逐渐地,她对他的感情也从最初的抗拒,到自然而然的接受,再到依赖。甚至开始让他感觉到想要逃离。其实他不知,她会如何对待她的父亲,哥哥或者弟弟,就会怎样对待与她一起生活的男人。越是计较的感情越是依赖至骨髓,有时候她像一个母亲一样无私。有时候却又像孩子一样需索。他很难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是的,很难明白。就像他从来都不会向她表达他对她的感情一样,彼此之间,从一开始就未曾完全敞开过心扉,又怎会明了?就像每一次吵完架,她都会单独的呆在一间屋子里,常常会哭,没有归宿。然而,她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却又孤独的孩子,可却依旧无法摒弃世俗琐碎的生活。激烈的争吵过后,甚至依旧愿意与他一起柴米油盐的生活在一起,直到老去。她学会了反省自己,强迫自己改掉连自己都不喜欢的古怪,常在郁闷、发火之间摆荡的脾气。只是关于这些,他们彼此之间从未彻底的认真的郑重其事的有过哪怕一次的沟通。依旧是不理解,同样是一日复一日的争吵,她变得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容易哭泣。或许是因为看透一些世间真相,所以都不欲多言。
在某一刻,她寂寞的内心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邀他一起,在山谷的梨花树下,摆一壶酒,长夜倾谈。只是这些,她从未向他诉说。
她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子,经常会脸红,并且会难过。会在深夜昏暗的灯光下偷偷注视他在睡眠中的表情,想轻轻抚摸他的眼睛及嘴角。那一刻,她幸福疼惜的,轻轻笑着,也会掉眼泪。
曾经,她不甘愿被折离枝端失去了灵魂。如今,她甘愿做一个温暖平静的小女子,在午夜起身为他做一顿宵夜。就像那么久以来,她认为他给过她的最准确的一个评价:外表看似那么强悍,其实内心却如此脆弱。为了这一句直击她内心的话,她曾避开他偷偷的掉过泪。那一刻,她在想,也许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老实得甚至有些木讷,透露出一种平淡的真实。会在她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时候,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那一刻,她 的心好像一片一片的在碎裂开来,每一道缝隙里都是疼痛。在起初,那些不算疯狂但痴缠的感情,像一把刀,坚硬的插在她的心上。
她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悲哀的女子。知道被爱的可贵,但从不无谓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