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一瓶法国带回来的红酒诱惑了我。你说,西湖边,断桥上。
我承认我被勾引了。是酒,不是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变成了酒。一滴酒精,就能给我一沙一天堂。每个晚上我都把自己弄的一身酒香,在深深浅浅的熏里入梦。你得相信,我去杭州,是为了你的酒,而不是败给了对你的想念。
已是初秋,我看到西湖的莲已谢了,以衰败的姿态等待新的季节。我仰着脸和你一起坐在断桥的垃圾桶旁,这几年北方的干燥卷跑了我脸上的水泽气,在你抱我的时候,我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晚上你带我去了清河坊,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把视线渲染的浓重,除了你的脸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吴越人家你给我买了一件蓝花旗袍,刚刚合身,我穿上它拘谨的舒展不开手脚,只能踮起脚尖 跳。你站在旁边看着我笑,你笑起来的时候把我埋藏多年的情绪都抽出来了,一根一根,编成丝,结成网。我站在网中央感觉顿时温柔起来,像喝了8两女儿红一样满面桃花。
对于往事我们都闭口不提,那些陈年旧事再香也比不过一壶红星二锅头。对将来我们也不提,以后的事再新奇也不如黄果树自酿的镇山红。你在农家旅馆暗淡的灯光下摸我的脸,说我像上好的女儿红。我就想起一个传说:最好的女儿红里有少女的初思泪。青春里那些澄澈的忧伤,我们用成年的身体,如何逼近,也无力穿越,徒留浩大感伤。
我酒量太好,怎么也喝不醉。你酒量大不如从前,比我醉的快。你东倒西歪,把头靠在我的肩头小声说:把酒戒了吧。还不忘记加三个字:对不起。我笑,继续一杯接一杯。酒是我追寻你的唯一途径,若是戒了酒,我该怎么来怀念你的味道。
你手上的订婚戒指闪闪发亮,我越看越能喝 越喝越爽快。我很想告诉你我是多么心有不甘,没有在掌握风情的时候遇见你。我曾经拥有过你两年,那时我不穿蕾丝,不擅表达。在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没有为你擦一次粉,甚至来不及为你哭出声。越过这些年,你比我先倒下,醉醺醺倒在我的出口之上。那些鼓起了触角的情绪,又静悄悄从每支血脉倒流向心尖。
抱着你送的红酒离开,留给杭州的是一地酒瓶。深醺无瘾,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在胃疼的时候想念你。
往事奔跑的比流水还快,伸手也抓不住的,便终要调整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