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在清爽的风里单调地刻画着身体的投影,黑色与眩目的晕,风的凉意只是一瞬,是的,只是一瞬,夏天就要来了。不耐烦地站在公交车的站牌下,接踵而过的公交车却不是自己等待的那一班,终于忍不住将身体置于树荫下,等的车已然来了; 似乎是迟到了的样子,匆忙在前车门刷了月票,看看已无落脚之地,只得从后门勉强挤了进去,包却被夹在了车门之外,忙拍着车门叫着“开下后门,夹着包了”,门闪开一下,拿出包护在身边,车行了起来,松了口气。鼻子下晃动着洗发水的味道,夹着几许脂粉气,却只见发丝不见人,怅然地望向窗外。城市不大,很快又是一个站台,被下车的人推搡着,不由自主地被裹进车厢的深处,虽然看不到,刚擦过的皮鞋上一定已经满是脚印,厌倦并快乐着,这样的日子。
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季,从春雪到夏炎,生活愈发安定起来,无法忘却说留下那一刻母亲眼中的欣喜。也许是习惯了漂泊的生活,在恣睢与波折中品味着人生的诸色,当灵魂跃动于城市间的不同,只做一个匆匆的过客,不流连于沿途的风景的时候,燃尽了新鲜便乏味了起来,群山间依然流动着的梦想,渐行渐远。
家乡的城市,再次置身于其间,熟悉的乡音,陌生的面孔,欲去寻起旧时故友,却已人去杳杳,也许,城市一直未变,变的,只是自己的心。不过五、六年的光景,撒着儿时笑语的街道,如今已被这样那样的新街道交割地支离破碎。鳞次栉比的写字楼、热火朝天的工地,夹角中破旧的火柴盒建筑,如同哈哈镜中怪异的折角,在粉饰与苍白间发着灰色。急刹车的惯性引来不满的嘟囔,司机恶狠狠地咒骂着路人,窗口隔开了路人,只看见不住蠕动的嘴唇间或露出的牙齿。熙攘的早晨,忙碌的早点推车、延伸到路上的桌椅、三两停放的自行车,在繁华的路口交响。